帝国HD中字

自译，最初发表于 Cahiers du Cinema 2024 年 2 月号
原标题：En deçà du Bien et du Mal
原作者：马科斯·乌扎尔

在《帝国》中，布鲁诺的杜蒙电影更进了一步，将他早期电影的自然主义风格改编成星际尺度的狂乱（在他的电视作品《关》中，他实际上涉足了科幻小说领域）。他挑衅地将这场人类形态的两个外星人阵营之间爆发、从海滨小镇布洛涅一直战斗到宇宙尽头的战斗定义为“人之子的前传”。部长第一部电影中出现的北方乡村无产阶级女孩，如今已成为《星球大战》中的马背女战士。然而正是在这里，杜蒙以最看似不自然、甚至神秘的方式塑造了他的角色原型。 《帝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回归杜蒙和向文明的神话叙事基础，但他以前（或许可以追溯到《撒旦之外》之前）更喜欢以自然、粗犷的方式拍摄。交战的两股力量只不过是纯粹形而上的善恶对立，只不过以神灵的身份出现的领袖和骑士却披着凡人的皮囊。
在这个令人愉快的第一部分中，幻想和游戏摆脱了自然主义的束缚。杜蒙可能再也没有恢复过如此极端的纯真状态。演员们像一群课间休息的孩子一样自娱自乐，用皮卡第口音的法语喊着《沙丘》台词，就像孩子们愿意相信自己的虚构故事一样，边做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这种幸福也来自于终于能够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正统地谈论人类：“人类什么都不是”、“人类是陌生而感人的”，而这也许真的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看到人性。但不幸的是，一旦影片离开坚实的基础并上升到更加壮观和形而上的天空，杜蒙似乎真的在自娱自乐，沉迷于做作的滑稽表演和自我合理化。就像法布里斯·卢奇尼（Fabrice Luchini）扮演的邪恶领主一样，他必须表现得滑稽愚蠢，但这为第一部富有感染力的集体狂欢增添了什么呢？这更像是一位导演用他心爱的木偶和假人发泄情绪。这种极端的、几乎令人不舒服的滑稽性提醒我们杜蒙的笑声是多么不自然。它实际上是从堕落而来的，其本质永远无法逃脱严肃和怀疑。杜蒙表演得越多，他就越反戏剧化。他越是从事形而上学，他就越成为一个反形而上学的人。所以，最初孩童般的信仰力量，只能在虚无主义者的嘲笑中消解。也许没有必要在杜蒙著作的深处寻找各种神话、无政府主义倾向和偶像的遗迹，或者换句话说，寻找对现代性的某种拒绝。在《帝国》中，最令人难忘、最值得思考的就是它与反讽的关系。换句话说，我们要问，这种看似无政府状态的喜剧如何存在于太空中？没有现代的方式来询问善与恶这个古老的问题，以及它所揭示和意味着什么。简而言之（尽管没有什么微妙之处），这里的女性角色家族是善良的化身，她们庞大的母舰是进步、乌托邦和充满爱的观点的大教堂；那么，男人是邪恶的，他们的母船是城堡庄园，代表着保守、物质主义、享乐主义的观点。虽然导演选择用人类来对抗这些互相镜像并最终毁灭对方的神明，但他也不得不将“地球人”彻底囚禁在这个沉重得连最好的意图都无法对抗的神话中。对野蛮快感的需求，以至于一只手放在屁股上就能立即引发高潮并堵住瓦基斯特女骑士的嘴。但是杜蒙，不仅仅是开始某种反思就能让你成为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