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归正会720P

春节回家的中国年轻人需要接受七姨八姨催婚生子的“新年审讯”。《第一归正会》里的激进环保主义者迈克尔比我们更彻底地抵制生育。他把不孕不育的原因上升到了人类大同世界观的高度：世界已经走向严重、大规模、不可逆转的破坏，社会结构无法承受多重危机，无序将占据你的生活。不远的将来。

出生就是惩罚。与其羞辱这个世界的生命，不如从源头上扼杀绝望——堕胎。

《第一归正会》这场安静而压抑的对话开场就提出了一个在美国左翼和右翼都极具争议的重要命题：环境保护与堕胎。被绝望吸引的男主角牧师托勒理解这个高级恐童者的殉道精神，但神职人员的信仰需要托勒给予希望，即使这个希望是模糊的、虚构的。

讽刺的是，牧师托勒的希望巧妙地绕过了政治和宗教的旗帜，而是从最小的单位——自我开始告诉迈克尔灵魂的鸡汤，而他的亲生儿子却被自己送上战场并最终牺牲，他以自己破碎的家庭为例——夺走生命所带来的创伤，远胜于让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承受的创伤。

这个不太巧妙的解释，正是《第一归正会》的编剧兼导演保罗·施拉德在他之前的系列男性电影中经常使用的路径，充满了救赎的欲望，但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现状。

作为严格的荷兰加尔文主义家庭的后裔，施拉德的施虐倾向明显比其他美国同行更强烈。他自编或执导的《出租车司机》《美国舞男》《迷幻人生》等作品都展现了他存在的诸多黑暗，其主旨是集中讲述主人公悲惨而狭隘的懦弱故事，并以悲惨而狭隘的斗争结束。

艺术家一旦进入职业生涯的晚年，很容易陷入自由自在、缺乏束缚的状态。《第一归正会》比之前的救赎故事更彻底。此外，因为在表面的、现实的世俗绝望之下，还需要处理宗教的超越性。

作为布列松和伯格曼的好莱坞忠实推手，身为影评人的施拉德并不回避对《乡村牧师日记》《冬日之光》《牺牲》等电影的致敬。牧师以日记的方式凝视神性的深渊，质疑形而上学/神学的缺失，神性的定义不断被提炼、压缩和归纳。

只是更加美国化的施拉德，有美国堂吉诃德的野心。他想在更广阔的市场传教，把自己的观点带给参加弥撒的广大民众。

当托勒的抗恶心水倒入威士忌中并形成粉红色的星空漩涡时，很难不让人想起特拉维斯盯着水杯中嘶嘶作响的泡腾消化片的画面。这是一种完全关于世俗心灵的特写镜头，不是关于禁欲、傲慢和虔诚的祈祷圣洁的上帝是否会原谅我们，而是一种纯粹对世俗世界的安静超越。

在这个维度上，施拉德超越了对世俗和传统情感不屑一顾的布列松，因为蔓延的粉红色液体比信仰所定义的信仰的精神提升更接近电影的本质。

最后，施拉德将粉色的世俗宁静移植到托勒徘徊的海边。被污染、生锈的船体与黄昏粉色的天空相互映衬。托勒对自己说：“我找到了另一种形式的祈祷。”这种祈祷不需要信徒知道任何事情，只需要信徒弄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环境保护成为政治取代宗教的开始。托勒被环保主义的狂热所吸引，自杀的迈克尔在托勒的身体里重生，一种炽热的、政治化的信仰而非信仰开始成为托勒的明确事业。

第一人称的叙述成为托勒与宗教超越的斗争的见证。我们相信叙述者舒缓的声音，但我们很容易被他看似可靠的自我辩护所欺骗。

《第一归正会》继承《乡村牧师日记》的道路，向上帝进行自我分析。中世纪的基督徒通过自己的良好行为在上帝面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证明了自己值得被上帝接纳。

然而，近现代的历史经验已经让信徒们感到自治之路是一条死胡同。因此，《乡村牧师日记》《第一归正会》中的日记是一个自我分析的教学体系，它不是建立在理解信念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理解自己无法理解信念的基础上。

但从本质上来说，布列松电影中的信徒毕竟是一个靠某种特殊需要而生活、不会对世俗危险做出理性反应的人。

《扒手》最后米歇尔和珍妮的深情一吻对于观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入狱期间，布列松都表现出了一种连贯的、可逆的信仰，一种超然的、甚至超然的态度。

相信激进环保主义但仍跳过绝望相信永恒的玛丽，让骄傲绝望的托勒从厌世的牧师转变为生态恐怖分子，然后变异为带刺的宗教烈士，最后变成一个短暂的情感妥协者。

事实上，玛丽并没有拍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影像。本质上，玛丽的每一次触发更像是一次转变成必然的机会。施拉德最喜欢的熟悉《圣经》的信徒是保罗。原本要去大马士革杀害基督徒的保罗，因耶稣的开启而成为耶稣最虔诚的门徒。

保罗的转变源于耶稣的开启和自我变化。这是恩典面前的主动救赎，而托勒的救赎则是现代的恩典。这不是行动的困境，而是决策的困境。没有奇迹它会启发你了解现代社会平庸或残酷的陷阱。耶稣仍然缺席，玛利亚只能提供一个复杂而模糊的恩典轮廓。一切都需要托勒用他笨拙的祈祷来与上帝的感应联系起来。

托勒与玛丽的最后拥抱并不是纯粹有效的神奇感应，而更像是托勒救赎之路上一次有益的徜徉。

托勒背弃了丰盛生命女同事的关心和帮助，甚至当面侮辱她，这无疑是丑陋和危险的。施拉德利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求爱效果并不是为了贬低和抬高两位女性。在情感的本质上，她们是对等的，但代表当代自由神学的玛丽，比代表当代廉价恩典的女人更能激发托勒罪孽宽恕的信仰。

施拉德以安静的结局告诉观众，即使音乐在吻后戛然而止，绝望也可能会继续，但在平庸的现实中接受难以置信的事件仍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