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四个1080P

采访：刘小黛，面粉面对面
公众号：把书扔掉

这是一个发生在青藏高原的荒诞寓言。暴风雪即将抵达，三名不速之客闯入护林员的小屋，他卷入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偷猎狂潮。 ”
——特定的花瓣
由西藏导演久美·成列自编自导的长片处女作《一个和四个》在东京国际电影节全球首映。首映结束后，影院大厅掌声不断，观众离开影院时又爆发出大声的议论声。
“一部很棒的电影。随后满屋子议论纷纷。虽然是万玛才旦的作品，但却有超越这位名匠的力量。什么？久美·成列？我还是很难记住这个名字。一部故事片出道？很难，相信吧。”

“在诸多问题的漩涡中，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最终留给男人们的只是一个扑朔迷离的世界。非常有趣的密室悬疑片，强烈推荐。”
“说到现代西藏电影，有万玛才旦和松太加两位才华横溢的导演，但还有这样的新星吗？万玛才旦向世界展示了似乎能够超越他们的才华，久美·成列，西藏电影的新世界也会这样做。继续扩大。”
“88分钟的时长紧凑，却充满能量，密室电影。很有娱乐性，藏版《八恶人》，又或许导演本人也喜欢昆丁塔伦蒂诺？演员脸部特写和奔跑的摄影而且雪山里的天气没有任何噪音，真凉爽。”
“自从看到我最喜欢的金霸哥哥那骄傲的表情，我就充满了期待。疑似雪山版《落水狗》”
以上是一些日本观众的简短评论。
显然，这是一部观众可以欣赏的电影。
88分钟的片长，紧张感始终存在。锐利的剪辑，宁静的雪山风景，极具实验性的音乐，让你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从始至终我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屏幕。
从木屋到外面雪原的各种场景变化，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简单又复杂。这并没有让“罗生门”这个四人之间的雪山密室显得单调，而是带来了奇妙的沉浸式体验。
主角之间的心理博弈场面也十分精彩。每当主角出现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段又一段的记忆。插入手法使情节的因果关系更加立体化，服务于高密度的线性叙事结构，不会让人感到困惑，因为它符合人们的理解和思维。
影片还运用大量面部特写来强调人物的情绪变化，并利用倒叙手法来推动人物的内心活动。从第一次尝试信任到最后的情绪崩溃，在表演方面极具挑战性，但四位主演都表现得很好。完美的表现无疑是对挑战的最好回应。有趣的是，平时形象粗犷的金巴第一次扮演一个可怜的诚实男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对比。对于熟悉西藏电影的影迷来说，这应该会有些意外。也体现了“荒诞寓言”的主题。与前半段相对流畅的叙事不同，影片最后十分钟密不透风的对话将情绪推向巅峰，但这种“无序”的断裂感却让人舒服。导演对节奏的掌控力很强。突然的结局和标题《一个和四个》都引发了无尽的想象。只有被夺角的鹿才知道真相。
在与导演的交谈中，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在这个年纪难得的平静。简单了解了导演的经历，就可以看出，他的成长环境对他的影响很大。

把书放在一边：你为什么选择犯罪悬疑类型作为你的第一部故事片？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当时确实引起了我的共鸣。小说中对游侠的心理描写极其细致，非常引人注目。
其次，他对意境的描写非常好，比如有鹿在森林的屋顶上奔跑。我觉得这些艺术描述将空间拓展到了一个新的维度，让我不仅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思考人与木屋外未知世界的关系。当时我想用犯罪类型的元素来改编这部小说。
忘掉书本吧：由于这部作品的全球首映在东京举行，因此日语标题翻译为“一和四”。是不是不太准确？这个翻译是和主办方沟通的结果吗？
久美·成列：没有沟通。我直接把标题发给他们，然后他们自己翻译标题，但我认为如何理解标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理解为“一人四人”并没有什么错，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有限的概念。
故事本身拓展了空间的维度：既有外界的维度，也有人间的维度，所以只考虑人的维度就显得有些狭隘了。
把书放在一边：虽然影片中没有非常明显的宗教元素，但我注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主角桑杰佩戴的念珠，以及最后风铃上的藏族图案。另一个例子：桑杰遇到鹿时并没有杀死它。 Sanjay 是一个非常坚定的宗教信徒吗？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以20世纪90年代的青藏高原为背景。护林员是传统的藏族牧民，但我一直不自觉地强调宗教。我认为这并不重要，只是其历史的一部分。这种信念是让他保持简单的原因之一。
例如，当那人问他是否知道日历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他说，我不知道，但它一定有含义。对他来说，信仰只是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但当这些人进来后，他对世界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他的信仰也动摇了。
抛开书本：影片用非常紧凑的节奏来描写危机时刻的人性，包括信任、怀疑、利益、生存、信仰、责任感等。导演本人想通过这部电影传达什么观点和想法？
久美·成列：我对人们在密闭空间或特别极端的情况下爆发出的能量特别着迷。
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警察、公园管理员和绝望的偷猎者。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他们的生存能量爆发了。这种能量既可以代表他们的邪恶，也可以代表他们的善良，这种复杂性让我特别着迷。
在影片中，他们最终死在了这座房子里，由鹿静静地注视着。人的生命显得非常卑微和微不足道。人是复杂的事物，但在很纯粹的事物面前却显得天真、卑微。
把书放在一边：这是关于偷猎者的。桑杰、根宝和警官的身份是否暗示着某种利益链？比如偷猎者冒充警察开警车，熟悉护林员的行为等等，这是不是在隐喻西藏当时就有这样的利益链条？
久美·成列：没有什么隐喻，只是巧妙的设计。为了制造罗生门的假象，会有一个常年伪装成警察的偷猎者。
抛开书本不谈，剧情和小说相比有多少变化？
久美·成列：我们在改编上主要做的是增强叙事能力。小说让我有种想喝一杯烈酒的感觉。节奏非常快，在剧情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戛然而止。
当时我觉得这个故事很震撼，但是如果要拓展成故事片，有些细节还需要丰富。例如，根宝的目标、他与游侠的关系以及他的整个行动线索都需要扩展。第二步是实现小说中简要提到的闪回段落。
暂时把书放在一边：这次选择金巴为主角。是不是因为之前和他合作过所以很有默契？
久美成列：肯定有默契。我和他分过很多组，第一次是《旺扎的雨靴》，然后是《气球》，然后是《撞死了一只羊》。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演员。当他进入那个角色的时候，他就真的成为那个角色了。
他之前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强的人，但我在创作的时候想要产生视觉上的反差。比如小警察最后看起来最凶，但他也是最小的。游侠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扮演的是一个顺从、卑微、软弱的人。这种对比会给这部电影带来强烈的荒诞效果。
因为金巴觉得自己之前饰演的角色有些相似，所以他特别想演这个角色，这样可以让他有更多的空间来表达自己的内心。这些细腻的表演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挑战。
把书放在一边：你认为Kimba是一个非常独立的演员吗？
久美成列：一方面是因为他信任我。他知道我想要我的角色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他基本上就按照我说的做了。
有趣的是，因为他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演员，所以在我第一次执导故事片时，他对我的一些缺点和不足非常包容。如果拍几张照片，少则十几张，多则四十多张。对他来说，这就是机械式的重复。
有一次，他喝酒的时候跟我说话，告诉我这让他不想再演戏了。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我怕当场影响你。让我们边喝酒边好好地聊聊吧。聊完之后，我想了很久。似乎我所关注的细节被很多人忽视了。
当我翻阅编辑过的材料时，我发现这么多的作品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我尽量照顾演员的情绪，让他们活在最舒服的时候。我觉得演员演得很舒服，也捕捉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抛开书本：王政是山东人，现在学方言了吗？找到他的机会有多大？
久美成列：他说青浦话，青海普通话。在甘肃拍戏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他第一次学会了甘肃话。后来我们找人教他青浦话。
当时我的制片人王雷去见王峥，我就让他一边聊天一边给我拍一些照片和视频。看了照片和视频后，我觉得他的动作和那个角色很像，比如抽烟的状态，眼神里有一些忧郁或者特别深思熟虑的东西，还故意留着胡子。粗犷的感觉立刻给我一种很合身的感觉。
书搁一边：对于导演未来的规划，除了藏式之外，你还想尝试哪些风格？
久美·成列：我希望这部电影与我自己的生活经历相关。我觉得我内心有非常不羁、狂野的一面，就像这部电影所展现的那样，但我也有非常冷静的一面。
我想尝试很安静地讲一个故事，就像一部关于我自己成长经历的电影。我希望根据未来的可能性尝试不同的类型。
抛开书本：导演本人更喜欢哪位导演，哪位导演的风格更受他的影响？
久美·成列：我觉得我每个阶段都在改变。最开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伯格曼。当时我看了《秋日奏鸣曲》，讲的是一个学钢琴的女孩的故事。她弹钢琴只是为了赢得钢琴家母亲的爱和关注。看完之后，让我第一次思考我和父亲的关系，也让我第一次思考电影和生活的联系。
后来我看了库斯图里卡，我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疯狂的导演，把一切都推到了极限。后来我又看了金基德、洪尚秀等。他们都有一个特点：深入挖掘自己想要表达的人物的情感和心理，并做到极致。我希望我自己的电影也能有这样的极端。书本放在一边：导演的第一部故事片是在环境相对恶劣的树林和雪地拍摄的。再加上疫情带来的不适，想必他也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次拍摄最困难的部分是什么？
久美·成列：最难的部分是准备阶段。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导演故事片，融资方面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疫情过后，大家都变得更加谨慎，不会支持年轻导演拍这种格式的类型片。所以我非常感谢我的团队为我打造了这么一支优秀的团队。疫情过后，大家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他们只是想完成电影的拍摄，以便他们能够复合。
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困难，也是最满足的。
把书放在一边：我们在西湖纪录片大会上看到了你的新作品《小丑朝圣记》。你先拍了一部故事片，然后又拍了一部纪录片。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久美·成列：我刚辞职一年，然后很幸运地认识了这个主角。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着藏装，但说的是东北话。后来我们聊了他的一些经历，比如他是如何到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的一座寺院学习藏传佛教的，以及他为什么要去拉萨跪拜。我发现他的经历和背景非常复杂和有趣。
在制作纪录片时，你会更直观地了解一些关于录音中人物的信息，这在制作故事片时非常有用。后来拍故事片时，我对人物的状态和心理反应更加敏感。
抛开书本：您能举一些具体的例子来说明纪录片和故事片制作之间的差异吗？拍摄纪录片会对您以后的创作产生影响吗？
久美·成列：因为拍纪录片就是不断地去了解一个人物，所以你必须有一种开放的态度，甚至是一种没有期待的态度。只有这样，你拍出来的东西才能总是给你惊喜，你也才能追随主角。在沟通中发现内心的自我。但只有充分了解自己的想法，才能拍出故事片。
肯定会有影响。拍纪录片可以增加自己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很多细节都会影响你的生活，尤其是人的复杂性。我的纪录片的主角有时会说一些与他不同的事情，并且总是提供这种小惊喜。当我拍摄这个故事时，这些细节变得更加清晰，我能够更好地捕捉他的感受。
把书放在一边：现在有一种说法叫“西藏新浪潮”。您认为您的电影在以往藏族电影的基础上有哪些延续和创新？
久美·成列：我不认为我太新了。如果非要说一些新的东西的话，可能确实是类型的改变。这种作品以前可能不存在，但我觉得创作思路是一样的，基于我自己的生活经历。
这部电影描述了每个人非常微妙的心理状态，当然也和我自己敏感的性格有关。和西藏新浪潮的其他前辈一样，他们都善于洞察自己的生活和感受来拍摄自己的东西。
把书放在一边：你以后打算继续拍有关西藏文化的电影，还是会探索其他类型？你写过新的故事片剧本吗？
久美·成列：有一本都市黑色幽默主题的小说我想改编。
搁置书籍：您通常喜欢阅读什么类型的书籍？
久美·成列：我特别喜欢茨威格的小说。我觉得茨威格的小说太细腻了。我喜欢看心理描写特别好的小说，它们对我的影响很大。
书放在一边：曾国祥用《少年的你》向外界证明自己“不是某人的儿子”，而是一个非常好的导演。有些人还会提到你的其他身份。作为导演万玛才旦的儿子，您有受到过他的影响或者创作指导吗？
久美·成列：当然。我记得我十一岁左右的时候，他带我去博物馆看伯格曼的电影。当时我确实无法理解，但我觉得这些事情肯定会对我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作为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他在剧本和剪辑层面给了我很多帮助。
把书放在一边：你会向那些把书放在一边的影迷推荐这部电影吗？
久美·成列：如果你看这部电影，我想你可能会变成一只户外的鹿。你可以从鹿的角度看到这个小屋里发生的一切，我希望你能明白鹿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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